【夜伊】命中注定 30
30.
狗朗收拾完寥寥几件行李到书房和克劳迪娅道别的时候，社正和他姐姐并排坐着，而Neko也在，她独自坐在单人沙发里双腿并拢头颈低垂。看见狗朗进来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，抬起眼泪汪汪的眼睛看了过去，显得很乖，但很快又露出一个非常沮丧的表情。
看来他们已经谈过了。
哄孩子得用这样的逻辑，让他们觉得受到了和成年人一样平等的尊重，克劳迪娅深谙此道，因为几百年来她就有这么一个令人头痛又担心的弟弟。
“如果菊理并非遭到暗示和胁迫，而是自愿接受初拥的话，你可以拥有自己的第一个族人了。”克劳迪娅双手交叠放在腿上，十分庄重地宣布。转变人类并非禁令，以伴侣的身份接受初拥是最常见的原因，同时也能有少部分例外。在孩子们爱恋问题方面克劳迪娅自认为是极度开明的家长，所以这些细节也就不去多问，让孩子们自己解决。只不过原则终究是原则，底线还是得维护。她看了眼走进来默默站到社身边的狗朗，眼神又回到Neko身上，补充道，“我正式承认你作为Weismann家族的一员。”
“啊？”Neko呆了呆，迅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，“那社呢？他怎么办？”
“我——”社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你这孩子不愿意回来我也理解，家里一些陈旧的风气的确也该好好清扫一下。”克劳迪娅端庄地笑着，“但以后别再玩消失了，好歹也回我的信。”
社想反驳但无言以对，他微微直起身子抬起，恰好遇见狗朗的目光，又垂下眼睛，低声向克劳迪娅解释道，“我那时候以为你死了。”
“的确，”克劳迪娅微妙地停顿了半秒，“但我还活着，而且——”她露出无奈的笑，“你是我弟弟又不是他们的。”
狗朗觉得完全没了解事实的真相，社所说的东西显然不是只是一小部分。身为原祖的克劳迪娅也会有迫近死亡的时刻吗？
据说一些古老原祖的正式发言仍能残存魔法效益，社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而受到感动，还是克劳迪娅那句‘我的弟弟’。他自己那所谓的一个人的家族曾经也只是一厢情愿，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。
克劳迪娅等着一句谢谢之类的话，但社忽然站了起来，
“姐。”他没头没脑地说，“我会想你的。”
“混小子记得写信。”
“我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么。”
他给了克劳迪娅一个拥抱，然后是Neko。
“再会。”社和他的家人们告别。
临走克劳迪娅非要他们带了些汤回去，社端着保温壶坐进车里，摘下手套对着双手哈了口气。
“我是不是表现得特别傻？”社打开车里的暖气，伸手擦了擦起雾的挡风玻璃。
“这明明应该是我要问的。”狗朗系上安全带，发动车子。
“你很好啊，比我强多了。”
“让你不要瞎担心，”狗朗转头看着后面，开始倒车，“你姐似乎只是想让你们‘回家’一趟。”
“我还是不放心Neko——”
这时候有人敲了敲车窗，狗朗和社同时转过头去。
Neko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，举起手示意社摇下车窗，“以后每年感恩节和圣诞节都要回来看我哦！”
“还有狗朗，”Neko不大高兴地念着狗朗的名字，“如果被我发现你胆敢欺骗小白一点点，我保证会让你死的很好看！”Neko咬牙切齿露出“你要是敢就揍趴你”的冷笑，想要证实自己的威胁不虚。
狗朗笑着答应了，眼神看向社。
“你干嘛这么看着我。”社脸颊有点发烫，忍不住转移话题，“Neko你快回去吧，外面冷。”他最后握了握女儿的手。
“回见。”Neko往回走了几步，想起什么似的又跑回来，“我帮你建了个脸书账号，记得更新，我想知道你每天都在干什么。”
“哦？”社不是很明白，但还是满口应下，“好的。”启程之后他问坐在身边的狗朗，“脸书，那是什么。”
“你还真是老古董。”狗朗翻出手机给他看。
社为此研究了半天手机也没弄懂其中的名堂，反而发困在车上睡了一觉，醒来时已快要到家。缓缓移动的后视镜中，隐约闪过一些比往常来得更绿的颜色。这预示着春天正在降临，很多东西值得为之准备和期待。
到家前他们顺路去买了点东西，狗朗和社抱着扫获的战利品穿过伊佐那社门前的小院子。
“今晚好好吃一顿吧。”社这么期待着，虽然和家人和解也没什么好庆祝的，但他只是单纯地感到轻松愉快。
在厨房帮不上什么忙，社只好在等待晚饭的期间把屋子收拾了一下，然后把Neko交代他打包的东西找了个纸盒子装好，准备明天一早去邮局寄出去。突然少了她在身边叽叽喳喳还有点奇异的落差感，但不论是社个人的原因，还是她自己的，Neko的确不再适合留在自己身边了。空暇下来社翻出手机给克劳迪娅和Neko分别发了两条讯息，表示自己已经平安到家。
“想你的社。”他这么署名，所有的牵挂似乎已经变成几个简单的字母。
狗朗在楼下喊他的名字，宣布可以吃饭。社听见笑了笑收起手机，电子屏幕在他的口袋里熄灭了。
“来了！”他说，起身下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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