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夜伊】Overdose 7
7.
整个世界都在晃动,社有些站不住,后退两步却感到有双手捧起自己的脸。
“喂,社,不要吓我。”
狗朗的声音近在面前,但社看不清他的脸。
“你怎么了?”
没有反应。
灯光十分刺眼难受,空气扭曲地压迫着他的肺,社因为深呼吸而头晕,那双贴在他脸边的手令他感到厌烦。他猛地用枪托挥开狗朗,后者吃惊之下结结实实挨了一击。
“别碰我!”社转身离开就是一个踉跄,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手指的肌肉,脑袋里不由自主冒出把弹夹全部射空的冲动。他强烈地耳鸣起来,然后喉头发紧,难以呼吸。衣领似乎成了套在脖子上的绞索,但他没耐心解扣子,直接用力扯开领口最上面的扣子,拿着枪的那只手扶着墙才勉强没让自己再摔一跤。
狗朗迅速调整状态,跨步上前,右手抓住社手里的枪管向后掰,迫使其松手。从这种状态下的社手里夺走东西很容易,狗朗卸掉枪膛里的子弹,把枪踢远,才回头看被自己紧紧攥住的社。他把他按在墙壁上,用自己的力量加体重阻止对方逃走。然而社失魂落魄的模样令他心软了片刻,只不过狗朗的手始终没有松开。
狗朗知道如果这次自己仍没有抓住他,那么他肯定会再次逃走。
就像之前的每一次,伊佐那社这个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,仿佛根本不曾在世界上存在过一般。
“冷静下来。”狗朗有些懊悔自己的急迫,他不该这么早就提及克劳迪娅的名字,但屡见到社对自己表现出的陌生疏远,他就顾不得那些忠告,“深呼吸,”他尝试着松开社的手腕,见他没有反抗才轻拍社的脸颊,“不要咬自己的嘴唇。”
但是狗朗发现社的体温很高,高得不正常,头发早就被汗湿,呼吸也很快,而且眼神涣散。狗朗低咒一声,打横把社抱起来,几步穿过走廊放回到床铺上去,“还不快打电话叫人!”他朝外面喊了一声。
“尸体”闻言马上利索地手脚并用爬了起来,他擦了擦满头满脸的血翻口袋找手机,按下第一个数字后却犹豫了,冲狗朗为难地笑了笑,“老大,这……需要通知克劳迪娅小姐吗……?”他越说声音越小,但狗朗忙着查看社的情况,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“先叫救护车。”
“是!”被狗朗凶狠的口气吓得一跳,敬业出演的尸体君立马打了急救电话。
“喂,社,看着我的眼睛。”狗朗不敢贸然喂他吃药,只好解开他的衣服让他半躺半坐着,但社依旧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,似乎下一秒就会窒息似的。
一切都在往计划以外的方向发展。
狗朗鼓励地握了握对方的手,依旧没有回应,他取来热毛巾擦了擦社的脸,但似乎没能缓解任何痛苦。这时候他那位手下战战兢兢靠过来,“救护车马上就到了,需要通知克劳迪娅小姐…吗?”
“你说呢?”狗朗背对着他,语气不冷不热,“同一个问题不要问两遍。”
深知其脾性的下属立即微微欠身,提醒道,“见克劳迪娅小姐以前,您最好也洗漱一下。”
说罢他十分知趣地退了出去打电话。
狗朗闻言低头检查自己,这才发现自己额角流血,以这种混乱的模样去叫社的姐姐实在不妥,况且社这次发病都是因为……他回到床边的椅子上,握着社的手静静坐了一会儿。
“在床上还藏着枪,真有你的风格啊。”狗朗心里明白他这般枕戈待旦的举动意味着什么。他正想弯腰亲一亲对方额头,救护人员却鱼贯而入。
狗朗不得不让开位置让专业人士处理,
习惯于这种场面的护士医生没有一上来就被屋里的情况震惊,而是迅速安置好了病员并准备
移动他。狗朗隐约知道一些社的病情,只是还没有亲眼见过他究竟严重到何等地步。
“这……我们要不要报警?”一个护士给社套上吸氧面罩后悄悄问医生,但转头就被狗朗带着血迹的脸吓到。
“我就是警【【和谐【【察,”他说,而后拿出自己的警徽给他们看,“请不要询问更多。”
坐电梯的时候,狗朗看着电梯镜子反射中的自己,擦了擦脸。他跟着上了车,就坐在社身边看着他们给他注射了镇静剂,并见药【【和谐【【物起效后,才开口问,“他这是怎么了?”
“大概是癫痫,但不做进一步检查我不能确定。”医生一直关注着社的情况,如实相告。
“癫痫?”狗朗脑海里仅有的医学知识并不能把社的症状和癫痫联系起来。
“并不是所有癫痫都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“会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关系吗?”
“哦?他有PTSD?那就很有可能,药物引起的也说不定。”阅历丰富地医师只是奇怪地看了狗朗一眼,没有追问细节。
救护车的警笛声在深夜里因为速度被拉长,或许是见到狗朗实在心烦意乱。
医生安慰道,“等他醒来就好了,没有大碍,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恢复。”
“但愿如此。”狗朗知道就算社醒来了,很有可能还是不记得自己。
办好住院手续的狗朗回到大厅,发现克劳迪娅已经来了,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打了一拳,他没躲开,本来就做好了被克劳迪娅教训的准备。
说实话这一拳对狗朗来说不痛不痒,但他吃了一惊,也有些体会到威丝曼家的长姐是怎样宠爱她的弟弟了。但这样优雅的女士竟直接挥拳相向,令值夜班的急诊医师纷纷朝他们这边看,保安也聚了过来。
“抱歉,我——”
“你的行动似乎与我们最初商定的内容不符。”克劳迪娅难以忽视刚才看到的弟弟脖子上的红肿掐痕,以及手腕上破损的皮肤,为此狠狠地剜了狗朗一眼。
狗朗无言以对,他内心的愧疚难以向克劳迪娅诉说,刚想问一问社的情况,就被走出来的医师打断。
“他现在已经好多了,但我建议你们明天早晨再来看他。”
“他还是不愿意见到我,对吗?”克劳迪娅当狗朗不存在一般拉着医师的袖子就走。
“提到名字都不行。”医生斟酌着克劳迪娅的脸色。
“我看你们之前的方法一点用都没有,他的状况反而越来越差了。这次让他住特殊病房,少接触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才对。”
“可是……令弟的社交能力才刚刚有起色,让他长时间独自待在一个封闭的场所才——”
“那就让Neko陪着。”克劳迪娅不容拒绝地说。
“您的意思是,我连见他一面都不行么。”狗朗难抑心中愤懑。
克劳迪娅轻轻哼了一声,眼中满是不屑,“你还有什么资格去见他?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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